來新夏書話

在正在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在電梯旁的待排架上看到這本書。最近因為比較注意清代筆記之類的書籍,因此對於來新夏老先生的名字是有聽過的。因此就順手借回家看了。 老先生似乎以筆記隨筆的形式行文,因此篇幅都不長,讀來像是日常中對晚生講典故的感覺。

  • 公藏
    第一卷講藏書文化的部分,老先生將藏書分為官藏、公藏、與私藏三種。公藏是指在書院或是寺廟等非官方非私領域的藏書,似乎是一種公共領域的具體例子。這些公藏並非由國家來支持成立的,也並非屬於某個私人或家族私藏。我在想我們現在台灣社會上是否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我們一般想到的圖書館都是「公共圖書館」,是在政府體系下的一個機構,在我們社會中好像比較少不屬於政府管轄的公共圖書館領域。我想一方面因為政體不同,現代社會比較平等而且重視全體民眾,政府有更大的責任展現其對於公共領域的投入建設;另一方面,商業機制導向的出版事業、書店、租書店等也儘可能滿足一般大眾對資訊的需求;這樣可以說結果是導致沒有產生像是哈伯瑪斯所希望的批判的公共領域出現嗎?
  • 藏用理論
    雖然老先生說中國藏書文化的理論是以藏、用為核心的。不過看下來還是講「如何藏得好」的多,「如何用得好」的少。藏書本來就有其目的性,一定會有基本對藏書的使用行為,這不待理論就可以理解了。對於「如何用得好」的論述的缺乏,大概也是藏書文化之所以往往被局外人理解為只藏不用的原因吧。
  • 讀書
    「惟有源頭活水來」、「莫吝金針度與人」、「治學宜冷不宜燥」三篇讓我感覺到老一輩唸書人的態度。雖然我們現在早已不強調非得要「讀書百遍,其義自見」,但是那種反覆琢磨,仔細摘析內容的態度,會讓我反省自己學習的態度。這幾篇也提供了 了解以往讀書人讀書的方法。

在閱讀的密林中。楊照

要回答一個問題,是為何還要去買一本網路上已經有電子報內容的書( 楊照書舖 )?

首先,我也搞不清楚什麼時候買的。不知道是因為某種衝動購物的什麼原因,還是為了湊網路購書的免運費?
第二,有些文章在PChome電子報上沒有,像是講飯島愛的是在自由時報副刊
第三,楊照不是只有把文章收一收集合起來而已,他還寫了序。

序中,同時作為作者與讀者的楊照,把自己的閱讀經驗,用《海邊的卡夫卡》中密林描述為例子,把閱讀「在哪一點上,某個神秘的時刻,閱讀卻翻轉變成了自我的內部旅行。所有外在異質的東西,都變成了自己的一部份。」
閱讀不是某種客觀的觀察,或是被動的接受資訊;而是自己的一部份。而對於閱讀的書寫也就是對於自己心中那片密林的紀錄,「書寫為了確認自己真的在書裡,或說書真的在自己內部。」

閱讀行為不光只是看而已,我對閱讀行為研究瞭解不多,「從閱讀談通俗讀物之蒐藏」整理了許多相關的研究,應該是個好起點。

維根斯坦的撥火棒

本書圍繞著一件哲學事件,關於維根斯坦與卡爾‧巴柏兩人在一場小型討論會上的衝突。當然,書中會提到兩者爭論的哲學問題為何,也會根據資料佐證試圖還原當天情況。不過除此之外,有兩個小小想法:

1) 劍橋哲學的學術活動,討論會的進行與紀錄情況。書信往返,小型研討會的紀錄,課程議程資料,口述歷史,等等…..都是作者探究的時候的重要佐證資料。印象中我們都沒有想過這些資料要怎樣保存,或是想過這些資料是有意義的。我曾經問過師大社教系幾年前(十年內)某課程的講師是不是某人?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查無課程資料。師大社教系本身是設有圖書資訊組,也就是有開設圖書館相關課程的系所;其他科系我想也許更不用期望會有更好的課程資料保存制度了。不由得批評一下,當大家都知道教授發表論文數量會影響大學學術評鑑,這項指標本身也許就有一種「理性預期」的效用;學校經營者會用各種方法提升這項指標,而不完全在乎提升這項指標的方法與大學學術本身有沒有關係。看看學校科系對於這些日常學術活動的保存工作情況,說不定還可以看出某些端倪來。

2) 我之前好奇,為何二戰前的奧地利維也納,出現了那麼多有獨到思想的學者,書中的這兩位,以及經濟學家米塞斯、海耶克等等。書裡面探究了當時維也納的社會情況,從一次大戰後的各種種族平等相處的環境。而後來到種族問題變成政治唯一問題;看到所有人努力證明自己跟猶太血統無關,乃至於證明自己祖先其實是私生子;政府機關成立「宗譜研究所」來認證民眾的血統……。這似乎很明確的指出這是當時反猶太等等種族主義的錯誤,才導致諸多優秀學者的流失。讓我覺得奧地利的猶太人很慘,其他奧地利人跟德國人都是加害者。不過這本書是透過當時時代的劇變,來探究這兩位學者在出身與環境上的不同,跟透過不同的緣由來到了英國繼續他們的學術之路。

赫拉巴爾。底層的珍珠 (大塊文化)

不知道從這本開啟我對赫拉巴爾作品的認識是幸或不幸?

文字變成北京地方腔調的感覺。我並不是不喜歡看大陸作家的作品,大學時候幾乎把圖書館所有的大陸小說都看過了。語言是日常生活文化息息相關的,我想當赫拉巴爾幾乎都使用對話來作為小說中文字的主體的時候,太過於傾向北京日常生活厘俗用語,這樣文字讓我覺得不倫不類,讓我不知道該放在大陸文化的情境理解,還是捷克的文化情境來理解。

這裡有另一個關於本書翻譯的意見,表示其他赫拉巴爾作品都不會翻譯成這樣。大塊文化討論區-赫拉巴爾的書

我今天把他拿去「好書交換」了,也許有人會更喜歡它。對於小說本身我沒什麼想法,不過我會希望看到有其他譯本。

編輯力

  • 經驗的觀點。但在不同時空背景下(時代不同,社會環境不同),有些看法也不一定非認同不可。
  • 目錄與小標(p. 147-155):說明編輯在處理作者書寫文本,到給讀者閱讀時,進行的編輯工作。是一個觀察的資料。「小標自始自終是站在讀者這邊的舉措,雖然是沿循作者的意向,但也同時考慮讀者容易閱讀的強制措施。」小標是編輯進一步幫助讀者理解作者文本的文字,但是小標的優劣該如何評估?如何編輯能成為「讀者需求」的代理人?有效用的小標如何可以發揮進一步的價值?
  • 讀書會 (p. 232-233): 作者參加一般讀書會與對大學讀書會的看法。「我猜大學恐怕已經沒有讀書會了吧。容易因為語言受傷或傷人的大學生,或許很難習慣直率發表感想的讀書會。」我一直感覺到多多少少,台灣也有這種情況;不過每個學校與班級的文化不同,甚至相同的班級在不同的課程上也有不同的溝通文化。
  • 書有未來嗎? 村上春樹的實驗 (p. 229-231): 介紹由村上春樹創意企劃的《海邊的卡夫卡》衍生的非書非雜誌刊物(mook?)《少年卡夫卡》,「模仿少年漫畫的封面和大開本,……收錄了村上春樹和《海邊的卡夫卡》讀者之間多達1220封的電子郵件。」我想,不管出版或是圖書的未來,不是有了什麼樣的技術,而是對人—不管是工作的人,或使用的人—產生了改變,而作出了想不到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未來。

相關連結

  • 看村上春树如何营销卡夫卡 http://www.csonline.com.cn/changsha/cbpl/t20030817_4429.htm
  • 《少年卡夫卡》書影 少年カフカ

勞倫斯‧卜洛克。《父之罪》

* 我在舊書交換的時候,換到了一本卜洛克的《一長串的死者》。當我這幾天想要看得時候,翻不到一頁,就感到一種抗拒感:厚度,份量,我知道卜洛克的史卡德系列的有名,我也喜歡唐諾的品味。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不想從中間開始讀的關係,所以我去圖書館找了史卡德第一本《父之罪》。在GWO公司一邊安裝OSX Tigerㄧ邊讀完。

* 我讀到一半的時候,隱隱的連想到書名的父之罪,也許最有罪的是馬丁‧范得堡,因為我不喜歡他與他那被定罪的兒子的關係,我不喜歡那種強迫意味的道德觀。我不認為他會是兇手,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沒想到最後真的就是兇手。

* 我喜歡史卡德的態度,或者是說這本小說作為偵探小說的態度;它一開始不是在找出兇手是誰,不是為了解暗室殺人謎團,或是為了某種類型小說必然的正義感。它是為了要了解某種事情,某種在分類間搖擺,無法簡單被明白說出來的是是非非。我應該會很快去找下一本史卡德來看了。

曾慶豹(1998).哈伯瑪斯

我年初開始找哈伯瑪斯相關資料的時候,瑋泓介紹我一本由他學長寫的,關於哈伯瑪斯的專書。過了很久才借到,借到以後又被其他事左右著。這天小白再度送廠,往來修車廠數次,又在修車廠等候許久,唯一的收穫就是終於翻閱完這本書。
跟一般翻譯的原典,或是翻譯的專書不同,這本是由當代台灣學者寫的;我覺得雖然篇幅不多,但是反而容易了解哈伯瑪斯思想的輪廓;我想這也是因為作者能掌握原始思想的概念,所以才能將這些想法說的簡單明瞭。
另外,便利貼加上一隻筆也許真的可以幫助進入閱讀的狀況。

波赫士談詩論藝


一樣是哈佛大學的諾頓講座,還有卡爾維諾的「給下一輪太平盛事的備忘錄」,我認為最深邃,最具啟發性的作品。波赫士的幻想集中的短篇也有著同樣的力道。可是這本書,我看完以後還是沒有什麼感覺。
他是把各種典故,講來如數家珍,我卻沒有辦法分享他的欣喜感。最近考慮著一些敘事寫作的問題,剛好第三講是「講故事」;但是顯然這本書並沒有形成一個故事?或是事情的情節?不知道怎麼說,也許過幾年以後才能領悟。
圖書館保留講座錄音30餘年,還能塵封多年後發現,出版。應該誇讚圖書館的典藏工作;也許這本書的出版就是個更有趣的故事。

遠方的鼓聲

這本書我放在廁所裡,每次上廁所的時候讀一小段。因此這幾個月的廁所時光像是在環遊世界一樣。我對於閱讀是沒有什麼潔癖的。

這一陣子也,我也一直覺得沒有辦法好好的寫出像樣的東西;文字總是斷斷續續的,好像反映了思考也是斷斷續續的一樣。我沒有辦法區別是思考模式本身的問題,還是書寫表達能力的問題。從作者自己的旅遊札記為素材,經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再重新改寫,或是所謂的「刪除、插入、搬移、複製」而成的;我也有點想要透過閱讀經驗,重新掌握一些表達的能力吧。

我覺得這本書還是適合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像是每天例行事務一樣,慢慢的滲透,而不是一口氣把它看完。

The Cognitive Style of PowerPoint

我們所上的上課風格,同學們的報告幾乎都是都是使用powerpoint來作內容的簡報。簡報的方法能幫助講者與聽者了解溝通的重點,但是有的時候,報告人只想到要作簡報,但是忘了其實報告的目的是溝通想法與概念。
有一次上課時候剛好停電,雖然報告的同學已經有印出來handout,但是因為不能使用powerpoint,結果當天的報告就取消了。我會覺得變成沒有電腦與投影機,便沒有辦法跟其他人溝通概念,文明發展到這種地步真的稱不上是一種進步。但是,實際上如果我自己被迫一個人赤裸裸的被丟上講臺,要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要表達概念,想想還真的是蠻為難的;至少我可能還需要一張handout與講稿摘要。跟瑋泓聊天常常提到老教授們的講課風格,想想時代的改變帶來的不一定是進步了,也許也失去了很多原本的能力。
這份薄薄的小書扥朋友從美國帶回來,從提到IBM新上任的老闆在第一天的會議直接把報告人的投影機關掉作為開始,從powerpoint原有的限制,進而說明powerpoint版面規劃上的一些規範與原則。
Edward Tufte 是一位將資料視覺化的專家,他出了好幾本關於資料視覺化的書籍。這本書並不像其他本書提供了許多「好的設計」的範例,相反的,幾乎沒什麼範例可言;對於習慣Tufte的讀者來說,拿到書的時候不免會有點小失望。不過覺得這本書提供一個從認知上審視 powerpoint 報告的角度,認為簡報軟體這種溝通媒體,實際上能提供的資訊量是非常有限的;因此考慮的除了表達的技巧與工具以外,資訊量本身的控制也是很重要的。這也是所以一開始要提IBM的故事的原因;簡報的時候並不是所有有意義的資訊都是靠簡報軟體提供的。